裁判字號：最高法院 110 年台非字第 31 號刑事判決
裁判日期：民國 110 年 01 月 13 日
裁判案由：違反銀行法
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台非字第31號
上 訴 人 最高檢察署檢察總長
被 告 英屬維0群島商協0管理顧問有限公司
代 表 人 賴0宏
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銀行法案件，對於本院中華民國109年6月30日第三審確定判決（108 年度台上字第1471號，起訴案號：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3年度調偵字第2303、2304、2305號，104年度偵字第8055號），認為違背法令，提起非常上訴，本院判決如下：
主 文
上訴駁回。
理 由
壹、非常上訴理由稱：「一、按判決不適用法則或適用法則不當者，為違背法令，刑事訴訟法第378 條定有明文。又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之法條文義，係指『罪』，而該罪之法定刑，不因法人僅處以罰金刑而有不同。二、本件最高法院108 年度台上字第1471號刑事確定判決（下稱原判決）駁回檢察官對被告英屬維京群島商協丞管理顧問有限公司（下稱協丞公司）無罪之上訴部分，係以被告協丞公司之負責人賴怡宏、業務經理江建璋等2 人雖經第一審法院判決認定涉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罪，併依銀行法第127條之4之規定對被告協丞公司科以罰金，惟該有罪判決業據第二審法院撤銷，並改判協丞公司無罪，因認該罪屬於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之案件，乃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等語。然查，我國法人刑法採兩罰制，既處罰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也處罰法人。然法人之刑事責任係依附於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所犯之罪，並無獨立的構成要件。此由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 項規定：『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因執行業務違反第一百二十五條至第一百二十七條之二規定之一者，除依各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負責人外，對該法人亦科以各該條之罰鍰或罰金。』，非另對法人部分定其法定刑，僅因無從對法人處以徒刑，而科以罰鍰或罰金，是法人僅有獨立之刑而沒有獨立之罪，故法人部分之法定刑仍為銀行法第125條至127 條之2之相關規定。三、就原判決而言，檢察官起訴及第一審法院判決被告協丞公司有罪之判決，其法定刑依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，最重為10年以下有期徒刑，自非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列舉不得於上訴第三審法院之罪，此有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2762號、88年度台上字第7568號刑事裁判意旨可資參考。為避免裁判兩歧，同一罪名，若僅法人之自然人可上訴第三審，而法人不可，於最高法院將原判決撤銷發回的情形，將可能造成法人之自然人與法人之裁判歧異。是原判決有適用法則不當，其見解與最高法院前例矛盾，雖對被告有利，仍有統一見解之原則重要性。四、案經確定，爰依刑事訴訟法第441條、第443條提起非常上訴，以資糾正」等語。
貳、本院按：
一、非常上訴之提起，以發見確定案件之審判係違背法令者為限，刑事訴訟法第441 條規定甚明。倘確定判決並無違法，復無統一適用法令之必要，其非常上訴，即屬無從准許。
二、公司雖係經由法律賦予得作為權利義務主體之法人，惟因法人於現代社會生活中已廣泛地承擔主要之經濟活動，為免其藉此從事刑事違法行為，而無從制裁，國家基於政策性之需求，乃於特別刑法中承認法人之犯罪能力，於法人涉及刑事違法且有責行為時，課以刑事處罰，復因法人仍賴自然人之行為始得運作，其立法模式則採兩罰規定，由行為人（自然人）及法人同負其責，僅囿於法人之刑罰負擔能力，只得科以法人罰金之刑。再刑罰乃就犯罪行為所施予之處罰，基於無責任即無處罰之憲法原則，法人仍應僅就屬於其組織體自己行為之故意或過失有責行為（犯罪行為），始負其責，並非一有自然人之行為，即需承擔他人責任。就違反銀行法第29條第1項而觸犯同法第125條第1 項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，該法第125條第3項規定：「法人犯前二項之罪者，處罰其行為負責人。」同法第127條之4第1 項則規定：「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因執行業務違反第一百二十五條至第一百二十七條之二規定之一者，除依各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負責人外，對該法人亦科以各該條之罰鍰或罰金。」此就法人部分，即為針對法人組織體執行業務之犯罪行為，賦予犯罪能力，而為兩罰規定，非常上訴意旨遽稱：法人僅有獨立之刑，沒有獨立之罪云云，除悖於法文之外，亦違背罪責原則，自無足取。
三、又最重本刑為3 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專科罰金之罪，經第二審判決者，除第二審法院係撤銷第一審法院所為無罪、免訴、不受理或管轄錯誤之判決，並自為有罪判決，被告或得為被告利益上訴之人得依法上訴外，其餘均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為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所明定。本件被告協丞公司係被訴同案被告賴0宏、江0璋（經本院發回更審後，均經第二審判處非法經營期貨經理事業及其他期貨服務事業罪刑）分別為該公司之負責人及受雇人，因執行業務觸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規定，協丞公司應依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項規定，科以銀行法第125條第1 項前段之罰金，依照上開說明，協0公司核係涉犯專科罰金之罪嫌，屬於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所定不得上訴第三審法院之案件。則協0公司既經第二審法院撤銷第一審法院科處罰金之判決，改判諭知協0公司無罪，依前開說明，檢察官猶對該公司提起第三審上訴，顯為法所不許，原判決因此駁回其此部分上訴，於法核無違誤。至於僅限制法人部分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或有致生裁判歧異之虞，然此屬立法政策問題，仍不能執以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。此並為本院89年度第3 次刑事庭會議針對先前本院類似判決歧異見解而為決議，亦係此後本院判決所採之統一見解。非常上訴意旨雖援引本院85年度台上字第2762號、88年度台上字第7568號等判決意旨，指摘原判決與本院前開判決先例矛盾，而有適用法則之不當云云，惟該2 判決所持之見解業經本院前開決議摒棄不採，已不得比附援引執以指摘，更無再予統一見解之原則重要性，非常上訴意旨所指尚嫌誤會，其上訴難謂有理由，應予駁回。又原判決固屬程序判決，因非常上訴意旨係指本院該判決係誤合法上訴為不合法，本院自不得逕以不得就本院程序判決提起非常上訴為由予以駁回，併予敘明。
壹、非常上訴理由稱：「一、按判決不適用法則或適用法則不當者，為違背法令，刑事訴訟法第378 條定有明文。又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之法條文義，係指『罪』，而該罪之法定刑，不因法人僅處以罰金刑而有不同。二、本件最高法院108 年度台上字第1471號刑事確定判決（下稱原判決）駁回檢察官對被告英屬維京群島商協丞管理顧問有限公司（下稱協丞公司）無罪之上訴部分，係以被告協丞公司之負責人賴怡宏、業務經理江建璋等2 人雖經第一審法院判決認定涉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罪，併依銀行法第127條之4之規定對被告協丞公司科以罰金，惟該有罪判決業據第二審法院撤銷，並改判協丞公司無罪，因認該罪屬於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之案件，乃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等語。然查，我國法人刑法採兩罰制，既處罰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也處罰法人。然法人之刑事責任係依附於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所犯之罪，並無獨立的構成要件。此由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 項規定：『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因執行業務違反第一百二十五條至第一百二十七條之二規定之一者，除依各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負責人外，對該法人亦科以各該條之罰鍰或罰金。』，非另對法人部分定其法定刑，僅因無從對法人處以徒刑，而科以罰鍰或罰金，是法人僅有獨立之刑而沒有獨立之罪，故法人部分之法定刑仍為銀行法第125條至127 條之2之相關規定。三、就原判決而言，檢察官起訴及第一審法院判決被告協丞公司有罪之判決，其法定刑依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，最重為10年以下有期徒刑，自非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列舉不得於上訴第三審法院之罪，此有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2762號、88年度台上字第7568號刑事裁判意旨可資參考。為避免裁判兩歧，同一罪名，若僅法人之自然人可上訴第三審，而法人不可，於最高法院將原判決撤銷發回的情形，將可能造成法人之自然人與法人之裁判歧異。是原判決有適用法則不當，其見解與最高法院前例矛盾，雖對被告有利，仍有統一見解之原則重要性。四、案經確定，爰依刑事訴訟法第441條、第443條提起非常上訴，以資糾正」等語。
貳、本院按：
一、非常上訴之提起，以發見確定案件之審判係違背法令者為限，刑事訴訟法第441 條規定甚明。倘確定判決並無違法，復無統一適用法令之必要，其非常上訴，即屬無從准許。
二、公司雖係經由法律賦予得作為權利義務主體之法人，惟因法人於現代社會生活中已廣泛地承擔主要之經濟活動，為免其藉此從事刑事違法行為，而無從制裁，國家基於政策性之需求，乃於特別刑法中承認法人之犯罪能力，於法人涉及刑事違法且有責行為時，課以刑事處罰，復因法人仍賴自然人之行為始得運作，其立法模式則採兩罰規定，由行為人（自然人）及法人同負其責，僅囿於法人之刑罰負擔能力，只得科以法人罰金之刑。再刑罰乃就犯罪行為所施予之處罰，基於無責任即無處罰之憲法原則，法人仍應僅就屬於其組織體自己行為之故意或過失有責行為（犯罪行為），始負其責，並非一有自然人之行為，即需承擔他人責任。就違反銀行法第29條第1項而觸犯同法第125條第1 項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罪，該法第125條第3項規定：「法人犯前二項之罪者，處罰其行為負責人。」同法第127條之4第1 項則規定：「法人之負責人、代理人、受雇人或其他職員，因執行業務違反第一百二十五條至第一百二十七條之二規定之一者，除依各該條規定處罰其行為負責人外，對該法人亦科以各該條之罰鍰或罰金。」此就法人部分，即為針對法人組織體執行業務之犯罪行為，賦予犯罪能力，而為兩罰規定，非常上訴意旨遽稱：法人僅有獨立之刑，沒有獨立之罪云云，除悖於法文之外，亦違背罪責原則，自無足取。
三、又最重本刑為3 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專科罰金之罪，經第二審判決者，除第二審法院係撤銷第一審法院所為無罪、免訴、不受理或管轄錯誤之判決，並自為有罪判決，被告或得為被告利益上訴之人得依法上訴外，其餘均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為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所明定。本件被告協丞公司係被訴同案被告賴0宏、江0璋（經本院發回更審後，均經第二審判處非法經營期貨經理事業及其他期貨服務事業罪刑）分別為該公司之負責人及受雇人，因執行業務觸犯銀行法第125條第1項前段之非法經營銀行業務規定，協丞公司應依銀行法第127條之4第1項規定，科以銀行法第125條第1 項前段之罰金，依照上開說明，協0公司核係涉犯專科罰金之罪嫌，屬於刑事訴訟法第376條第1項第1 款所定不得上訴第三審法院之案件。則協0公司既經第二審法院撤銷第一審法院科處罰金之判決，改判諭知協0公司無罪，依前開說明，檢察官猶對該公司提起第三審上訴，顯為法所不許，原判決因此駁回其此部分上訴，於法核無違誤。至於僅限制法人部分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，或有致生裁判歧異之虞，然此屬立法政策問題，仍不能執以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。此並為本院89年度第3 次刑事庭會議針對先前本院類似判決歧異見解而為決議，亦係此後本院判決所採之統一見解。非常上訴意旨雖援引本院85年度台上字第2762號、88年度台上字第7568號等判決意旨，指摘原判決與本院前開判決先例矛盾，而有適用法則之不當云云，惟該2 判決所持之見解業經本院前開決議摒棄不採，已不得比附援引執以指摘，更無再予統一見解之原則重要性，非常上訴意旨所指尚嫌誤會，其上訴難謂有理由，應予駁回。又原判決固屬程序判決，因非常上訴意旨係指本院該判決係誤合法上訴為不合法，本院自不得逕以不得就本院程序判決提起非常上訴為由予以駁回，併予敘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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